穿过阴暗的走廊,嗅到浓重的药水味
疾速的箭簇,去向与落点被注定
接受下来,心如同筛网
我可有足够时间,走过雨后的大街
听秋天的落叶沙沙作响,应该有多好
心脏裸露,像钟摆一样晃动
更深的怀念延伸到指尖
有什么能留住,一片要落下的叶子
我不能左右下一个动作
它是任意的,像随意的一组号码
手中拿着鲜花,看上去
像道具,或诡秘的时空转换器
看栏杆、天桥或小区的保安
背后,乌鸦是一种预兆
是次递关闭的窗口,是燃烧的丛林
将脸隐藏在臂弯下,夏天的昆虫钻入皮肤
这多足的软体生物,在绿叶上打上标记
让我害怕,死亡是那么近
看书写我的人,落下的每一笔
神秘而不可预测,我等待一个句号
在每一个逗点前驻足
有天使在天头上嗡嗡地飞
一只被切开喉管的羊
或悬在枝头的病鸟,都属于秋天
陌生人探出湿毛巾般的脸
用细线操纵的木偶,放声地大哭
没完没了的战争,不可以描述
有太多的杀戮,理由简单
英雄时代的狱卒,提着夜晚的灯笼
没落的贵族后裔
他们的马,佩戴的弯刀不再发出声音
不被允许独自发呆,不允许
独自带走伤口,不允许驻足望观
生活具体到一顿早餐,让引擎轰鸣
俯下身子就是一条幽黑的隧道
不能回头,我吃惊于自己说人话,也说鬼话
被记录在案,疾病
是玉无法剔除的斑,是瓷器的缺口
马车运送什么不重要
就是抵达远方,活着也只是过程
死亡就在终点,是暗自窃喜的灰烬
需要阳光与安慰剂
听到枝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胡杨与草丛潜伏到秋天
露出地面以下的部分,根连着遥远部落
向草原与天空支起的帐篷
升起吹烟与琴声
将草原还给我,将汗血宝马还给我
我拿什么证明我是被挑选的
用先知先觉的口吻,暗示下一场秋雨
有雄鹰,掀动风暴的衣角
不去猜测,上紧钟表的发条
头颅像被洪水冲走的树冠
果实和阳光,不停地上升
将自己的肉体全部打开
亮出一盏灯,灯光下,我的每一朵花
是否,都拥有不可思议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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