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沙湾》
风吹过沙湾,寂寞棉花地、工厂和街道
有大盘鸡或纺织女工身上的气味
背负水、粮食与盐
寻找出口,尽头挤满头项太阳帽的人
更远处,是冒烟的双子大楼
贸易壁垒。钢筋混凝土
从不懂的感恩与赎罪
只是疯长
这天山以北的小城
铺开阳光与沙丘
墙上涂着建设新农村的标语
鲜亮或杂草丛生的角落
共用同一片天空,同一群鸽子
九月的金钱菊
让男子躁动不安
被女子暗暗模仿与追逐
你俯身掐灭烟头
欲望与疾病,如小城的肺里的尘土
在十月的天空下
像个在逃犯,躲开行人
看匆匆而过的光阴里
晃动的影子,风雨斑驳
风吹暗可疑的发廊
看农民工孤悬在小城的脚手架上
街道和陌生人
许多韵事正远逝
或在发生,安静的小城
时间或明或暗的轨迹
模糊不清
九月的风,吹过沙湾
安集海、炮台镇与四道河子
吹皱天空
你必须低下头,必须穿过肉体
不会说话,也不会表达
沿低矮的沙丘
抵达一些问题的核心
那里轰鸣的马达
风吹过沙湾,你什么也不想
就是想也没有什么用
你摘下一朵棉花
这小小白色的灯笼
20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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